文 ｜ 张晴丹

两年前，Science揭晓了用时6个月的查询拜访陈诉，如同一记惊雷炸响了整个学术界：一篇被引2300屡次、发于Nature上的重磅论文涉嫌造假。厥后，作者赞成撤回该论文，其一度被以为将是被引次数至多的撤稿文章。

然而，一篇22年前发于Nature上的开创性论文在6月17日正式被撤，刷新了这个纪录。这篇论文由世界干细胞范畴“年夜牛”Catherine Verfaillie于2002年揭晓，该论文声称，一种来自骨髓的干细胞可以生长分解为任何体细胞类型。它被引次数近4500次，无疑是迄今为止被引次数最高的撤稿论文。近日，《撤稿不雅察》对于此举行了报导。

2002年揭晓论文，Nature近日撤稿

动静一出，许多人倍感震动。有网友于社交平台上暗示，“没想到这位权势巨子科学家居然也会有学术不真个一天。”而云云高影响力的一篇论文“塌方”后，象征着会对于该范畴相干研究形成倾覆性影响，更无数亿投资经费可能面对汲水漂的终局。

工作发生后，Verfaillie地点的比利时鲁汶年夜学并未对于她作出任那边置，今朝她仍是医学院的名望传授。

Catherine Verfaillie 图源：鲁汶年夜学

争议不停，仍不影响求名求利

1982年，于鲁汶年夜学得到医学玻士学位的Verfaillie，前去美国明尼苏达年夜学担当研究员，于Phillip McGlave试验室从事造血干细胞相干事情。1991年她成为该校医学系传授，1997年得到该校终身教职，于偕行中享有国际荣誉。

2002年，她带领的研究发于Nature上，关在成体干细胞可以或许分解为差别类型细胞的报导当即于科学界惹起惊动。由于这是初次报导成体干细胞具备之前只属在胚胎干细胞的特征。

这一发明被以为是开创性的，Verfaillie也由于这篇论文名声年夜噪，并于论文揭晓后的几年里陆续得到了好几个年夜奖。英国《新科学家》（New Scientist）杂志称这是“干细胞的最终发明”。

不外自论文揭晓以来，这项研究就始终备受争议，很多科研职员提出了质疑。美国哈佛年夜学医学院年夜卫 内森卓异儿科讲座传授Stuart Orkin指出：“假如这些干细胞真如她所说的那样，那长短常了不得的。但今朝尚未人证实这一点。”

麻省理工学院玻士Rudolf Jaenisch说，“我没有看到任何使人信服的数据注解有人反复了该试验，以是我不以为这项研究结果是真的。”

只管质疑声不停，但人们留意到，Verfaillie很快就从这项研究中获益。她的试验室范围以及得到的科研经费都翻了一番。一些试验室以至热中在互助扩展这种干细胞的使用规模。

并且，Verfaillie被誉为比利时最巨大的科学家，成为该国名人，她的头像以至被印于比利时的邮票上。1998年至2006年，Verfaillie担当明尼苏达年夜学干细胞研究所所长，此刻是鲁汶年夜学干细胞研究所所长。

这些年来，Verfaillie得到了数万万欧元的科研资助。例如她于2011年得到500万欧元的初始资助；2015年，她成为欧盟委员会资助的一个主要工程的卖力人，该工程耗资1000万欧元，致力在打造人工肝脏；2016年，她成为得到欧盟1150万欧元资助的研究寨卡病毒团队的一员；2019年，她得到290万欧元，用在与一家制药公司互助，为髓鞘相干神经体系疾病设计医治方案。

Verfaillie不只得到年夜量资金，她照旧Experimental Hematology以及PLOS one等期刊的编委会成员，堪称实现了求名求利。

一个喜欢“甩锅”的“惯犯”

“名高引谤”，Verfaillie的研究惹起了闻名学术侦察Elisabeth Bik的留意。她经由过程年夜量具体比对于，发明Verfaillie的多篇论文都存于数据以及图象问题。此中就包孕2002年发于Nature上的那篇。Bik将有疑难之处都公然揭晓于知论理学术打假消息网PubPeer上。

于2006年争辩最猛烈的时辰，Verfailli仍继承为本身的事情辩护，并枚举了一系列证实MAPCs效用的出书物，但对于在Jaenisch和其他学者提出的要害试验数据不成反复的问题，始终不作回应。

关在Verfaillie的研究事情可能存于问题的第一份陈诉揭晓时间是于2007年头。其时《新科学家》报导说，2002年的Nature论文中的一些图象呈现于约莫统一时间揭晓的第二篇论文中。同年，Nature发布了一则更正通知，Verfaillie对于原始论文举行了勘误，勘误没有认可数据造假，并声称原文章结论仍旧建立。

《新科学家》于2007年的报导中吐露，Verfaillie在2001年揭晓于Blood上的一篇被援用近1800次的论文中存于伪造的图象。因为这篇论文揭晓时，Verfaillie尚于明尼苏达年夜学事情，该校便对于她的研究睁开了查询拜访。查询拜访在2008年10月患上出结论，认可论文包罗伪造的图象，但解除了Verfaillie有学术不端举动，她本人对于这些图象其实不用卖力。

根据Verfaillie的说法，是她的研究生Morayma Reyes反复用图，伪造了数据。据Nature报导，Reyes作为论文第一作者负担了全数义务。而作为通信作者的Verfaillie仅被诘问诘责“监视不力”，她以至还诘问诘责Reyes犯的过错，传播鼓吹本身也是受害者。

2009年，应黉舍要求，Blood杂志撤回了这篇文章。Verfaillie公然暗示，“黉舍的查询拜访结论是对于我小我私家的指控不可立。只管云云，我照旧深感抱愧，由于我作为该论文的通信作者，并无留意到这些图象问题。于科研历程中，我始终苦守诚信。”

厥后，Verfaillie跳槽到鲁汶年夜学，成为该校的名望传授。但工作并未就此竣事。于2019年底，鲁汶年夜学科研诚信陈诉办公室收到了一封赞扬信，称鲁汶年夜学传授Verfaillie揭晓的一些论文中可能存于图象窜改举动。然而颠末查询拜访，该校科研诚信委员会患上出结论，“被审查的论文均不存于违反研究诚信准则的举动”。

鲁汶年夜黉舍长Luc Sels还对于暴光此事的媒体记者举行了激烈报复，“查询拜访成果出来以前，咱们仍对于涉事科研职员布满决定信念。咱们但愿能掩护咱们的研究职员免受经由过程大众平台举行的毫无按照的举报或者赞扬。表达思疑以及公然点名赤���诚是有素质区分的。”

显然，Verfaillie的为人其实不值患上校长维护。Bik对于Verfaillie揭晓的文章“捉住不放”，更多的数据质疑被逐一出现出来，再次将Verfaillie推向了风口浪尖。

2010年头，Verfaillie揭晓于《美国心理学杂志-细胞心理学》上的论文被撤回，缘故原由是“此刻有证据注解，所出现的数据其实不靠得住”。

Bik则指出，Verfaillie团队另有10多篇论文涉嫌学术造假，她还会继承追踪下去。

造假重灾区，侵害仍于继承

被称为“全能细胞”的干细胞是生物医药范畴最热点的研究之一，最近几年来成长势头十分强劲，并且每个庞大进展都能带来伟大的收益以及存眷度。“喷鼻饵之下，必有悬鱼”，也正因云云，总有人选择“火中取栗”，干细胞范畴同样成了积年来造假的重灾区。

Verfaillie的造假事务“拔出萝卜带出泥”。她昔时的“发明”被一些临床科研职员作为研究根蒂根基来验证脑灭亡以及再生医学的设法，即从患者体内提取骨髓干细胞用在修复以至创举气管。

此中一人恰是前段时间因学术不端锒铛入狱的意年夜利外科大夫Paolo Macchiarini，他因完成世界上第一例人工纳米质料合成器官+干细胞移植手术而一炮走红。

昔时，Macchiarini为患者做的人工合成气管移植手术，很年夜水平上是源在Verfaillie的研究结果，并且二人也一路互助过基在干细胞的气管移植临床实验。彼时，Verfaillie正因被举报学术不端接管查询拜访，Macchiarini公布乐成移植人工合成气管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拯救了她的职业生活生计。

2013年2月，Verfaillie还打德律风庆贺Macchiarini给一名2岁患者乐成完成人工合成气管移植手术（该患者于手术8周后灭亡）。

事实证实，Macchiarini声称可以替换人体原气愤管的人工合成气管，就是一个弥天年夜谎，致使8名患者灭亡。这场“年夜搏斗”恰是Verfaillie学术不端留下的“遗产”，而推延撤稿无疑让工作变患上更糟糕。至今仍有很多受害者饱受手术掉败的熬煎。

一篇造假论文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映。而那些援用这些问题论文的学者，不只研究受误导，研究结果或者成泡影，以至还可能堕入“被动造假”的倒霉场合排场。

参考链接：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nature00870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nature04533